其实，卢小如见他第一面就被这个京都来的世家公子深深吸引了，他风度翩翩，心怀大义，举手投足都让人望尘莫及。
“倘若真如大人所言，如儿定会助大人得偿所愿！”卢小如吸了口气，仿佛下定了什么决心，定声说完头也不回的转身离开。
刺史府书房内，卢中升拧眉看着京中来的密函，眸子缓缓眯起，那几个人果然有问题，还好他提前派人盯着，迟则生变，定要尽早处理了，新帝登基，以雷霆之势收复了各地，只有江淮，天高皇帝远，他受恩于丁成仁，若非他的提拔，不会有他的今日。
“爹爹！”书房门被强行推开，卢小如神情凝重的走了进来。
卢中升皱着的眉头慕的舒展，宠溺的看着女儿。
“大小姐，大小姐您不能进去...”管家在后面紧忙开口，仍是没有拦住。
“无妨。”卢中升对着管家摆摆手。
“怎么，谁惹我们如儿生气了？”卢中升看着女儿宠溺的“爹爹！那些灾民都去哪了！你真的贪墨了赈灾银子？！”卢小如咬唇，倔强的盯着他，大声质问。
卢中升表情微顿，扬起的唇角缓缓落了下来，看着她没有说话。
管家面色一惊，上前一步，拉住她急切的开口道，“大小姐，您这是打那听的谣言，这话可万万不可让旁人听到啊！”
“你放开我！”卢小如用力甩开他的手，盯着卢中升，眼眶湿润，心思微沉，“我要听你亲口说！”
“老爷...”管家担忧的看着他...
“你先出去。”卢中升敛起情绪，淡淡瞥了眼管家。
“是...”管家垂首退下，关好书房门。
“如儿，你就是这样看爹爹的？”卢中升板着脸，看着一脸倔强的女儿轻声反问。
卢小如紧紧皱着眉头，眼泪潸然而下，她亦不想相信从小到达对自己万般宠爱的爹爹居然是这样的人，“那爹爹说，城中那些灾民为何一下子都不见了？”
“他们只是回到该去的地方了。”卢中升负手而立，背对着女人冷冷说道。
一群卑贱如蝼蚁之，活在世上也是徒增痛苦，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，他给过他们机会，只要能挺过旱灾，就可活命。
听着他异常冷漠的声音，卢小如向后踉跄两步，其实她心中已然相信了几分沈喆的话，那样光风霁月，鲜衣怒马的人怎么会随意污蔑他人。
她了解父亲，却又不了解，比如此刻，卢中升转身看着女儿，叹了口气，低声道，“如儿，你只需要知道爹爹做的一切都是为了你，为了你娘亲，为了卢府上下百余口人！”
卢小如摇头，看着眼前熟悉又陌生的人，哭着喊道，“为了我们？若这锦衣玉食的背后是数百数千无辜百姓的血肉，如儿承受不起！爹爹！你瞧瞧，这江淮流离失所的百姓都是您的子民啊，您如何忍心弃他们于不顾！”
这是卢小如第一次如此大逆不道的对着父亲怒吼，卢中升气的胸口剧烈起伏，一掌狠狠的拍在椅子上，大声喊道，“够了！来人，把大小姐带走！”
管家一直侯在门外，闻言立刻走了进来，垂眸道，“小姐，先出去吧！”
“派人守着，没有我的命令不许小姐出门半步！”卢中升大声开口。
这些日子，她时常去看沈喆，他睁只眼闭只眼由着她去了，没想到她居然敢来质问老子！
纵然卢小如万般不愿，还是被小厮带下去了，房门被锁住，丫鬟站在房门外担忧的道，“小姐，奴婢就在外面守着您，您别怕，老爷最宠您了，很快就会放您出去的！”
房间内，卢小如瑟瑟发抖的抱住自己，蜷成一团坐在塌上，思绪混乱，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的脑海中崩塌了。
她该怎么办！怎么办！
书房内，卢中升敛起情绪，看着管家定声道，“那几个人多半是皇上派来暗访，下手利落点。”
“是！”管家认真说完，迅速离开。
卢中升摩挲着腰间的玉佩，目光幽远，他花费了多少心血才爬到现在的位置，谁也不能阻挡。
——京都凤鸣楼
沈自山穿着一身低调的墨色长衫，下了马车左顾右盼确保没有人跟踪自己，方才走进凤鸣楼内。
“客官，里面请！”小二热情的将人迎了进去，轻车熟路的把人带到了楼上最尽头的雅间。
沈自山打量着四周，神色警惕，背对着门口坐在窗边。
“沈大人十分守时。”
一道陌生的男声悄无声息的自背后响起。
沈自山没有回头，淡淡开口，“不知阁下费尽心思找沈某所为何事？”
他已经明白，沈喆之事不过是借口而已，这背后之人的目的是为了见他。
“沈大人是个聪明人，令公子的命就掌握在你的手中。”男人自顾自的坐下，悠闲的倒一盏茶，笑着开口。
“你想让我做什么？”沈自山转过身，对面的人带着长长的帷帽，看不清面容，姿态却是从容。
男人轻笑，将茶杯推了过去。
半个时辰后，沈自山眸色幽深，看着对面的男人开口道，“好，我答应你，但一定要保证沈喆的安全，否则我定不惜一切，宁为玉碎不为瓦全！”
“这是自然，只要沈大人好好配合，沈公子自然无恙！”面纱后，男人的表情坦然，嘴角微微上扬，带着志在必得的自信。
沈自山从凤鸣楼出来，候在一旁的车夫立刻上前将车帘掀开，沈自山坐了进去，抬眸看向二楼，带着黑色长帷帽的男人正坐在窗边注视着他。
沈自山抿唇，放下车帘，马车缓缓离开视线。
——茶楼内
不知何时，丁成仁现身雅间内，恭敬地看着黑色长帷帽的男人，开口道，“主子，这沈自山可靠么？顾景曜如今倒是十分信任他，倘若他能够为我们所用，一切都会事半功倍！”
虽然，他与沈自山向来不对付，但为了大计，一切都不算什么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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