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娃，你怎么来了？”
母亲一脸惊喜地看着朝自己跑来的瓜娃子，立刻停下手中的活，蹲下来朝瓜娃子张开手臂。
李却愁心中悲愤欲绝：“快走，快走！”
可是李却愁的话根本没有人能听见。
“你给我滚！”
身体直接用力推开母亲的手臂，一时没有注意的母亲一下子倒在地上。
不知道什么情况的母亲一脸错愕地看着李却愁：“娃，你怎么？为什么哭？”
身体忍不住地颤抖着，眼泪哗哗地流个不停。
母亲伸出手想要帮身体擦掉眼泪，结果再次被身体用力推开。
“我不要你管！！”身体用力喊道。
母亲听到这话，身体一颤，然后不敢相信地看着：“娃，你在说什么？娘怎么能不管你！”
身体声嘶力竭地喊道：“都怪你！全都是你的错！你为什么要把我生下来，都是因为你不检点，所有人都笑我，说我是小杂种，说我是野男人生的！！！”
母亲此刻已经泪流满面，声音颤抖：“娃，你在说什么？你怎么能这么说娘？”
“你不要再骗我了，严姨都已经告诉我了！”身体哭喊道，他也不想相信，但是严姨都那样说了。
李却愁痛苦万分，几近崩溃，哽咽地说着：“她骗你的，骗你的，你个笨蛋，不要相信她啊！”
此刻母亲已经说不出来话，无力地蹲下，她不知道那个平日里对她多有照顾，即使全村的人都风言风语的时候，也只有她站出来安慰自己，为什么要骗瓜娃子？为什么要这样污蔑她？
看着蹲下来哭泣的母亲，身体更是以为她承认了自己所说的，最后大喊：“我不想再见到你了！”
话音刚落，身体便哭着跑开了。
“不能走，不能走，走了就完了！”李却愁已经有些麻木了，他此刻只能看着悲剧即将发生。
……
“为什么？为什么？”身体跑了很久，终于在一条小河边听了下来，然后再次蹲下来哭起来。
李却愁很想告诉他一切，但是自己却做不到，这种感觉好无力，明明知道一切，却什么也改不了。
不知道过了多久，身体的眼泪似乎都哭干了，太阳也快要下山了。
终于身体缓缓站了起来，可是刚站起来，身体就是一个踉跄，蹲的太久了。
可是浑身的酸痛都不能让身体发出一声痛哼，就这样身体微颤着朝跑来的方向走了回去。
……
“怎么会发生这种事情？”只见村子里一群人围在那叽叽喳喳地在说些什么。
李却愁一看，心中忍不住一颤，一个想法浮上心头，不可能的，一定不是自己想的那样。
身体似乎也猜到了什么，拳头微微握紧，竟然一时不敢上前。
突然有人注意到李却愁的到来，一时间大家的眼神变得十分复杂，有可怜，有嫌弃，有厌恶。
“瓜娃子。”突然人群中冲出来一个人，一下子抱住了身体。
身体忍不住地颤抖：“严姨。”
李却愁看着还在伪装的严氏，心里充满了恶心，他怎想一把把这个贱人推开。
严氏眼泪从眼眶中落下，似乎很伤心地抱着身体：“瓜娃子，你命真的好苦。”
身体没有再说话，只是慢慢地走向人群。
只见一个浑身湿透的女子早已没有了呼吸，闭着眼睛，静静地躺在地上。
看到女子的那一刻，身体忍不住一颤，而李却愁也是一股悲伤涌上心头：“母亲。”
身体再也忍不住了，直接跪在地上，嚎啕大哭：“母亲！！！”
就在这时，不知道什么时候擦干眼泪的严氏走了过来，轻轻抚着身体的背，不断安慰着他。
“严氏，不是你跟我们说，你看见瓜娃子他娘和野男人苟且的吗？”终于有个男人站出来说道，他看见居然闹出了人命，心中也是无比的愧疚。
听到这话，身体身体一震，随即止住哭泣，转向严氏，眼睛通红地看着她：“严姨，是真的吗？”
还没等严氏否认，又有人站出来说道：“明明就是你和我们说瓜娃子是野种的！”
一时间众人都站出来，指出严氏平日里对他们的说的瓜娃子母子的坏话。
听着事情的真相，身体咬牙切齿，死死地盯着严氏：“原来都是你，一直都是你！”
“你害我误会了母亲，害我永远失去了母亲！！一切都是因为你！！！”最后一句话身体几乎是用嘶吼喊出来的。
严氏见众人将自己揭穿，也是面色惨白地坐在了地上。
……
“都是我的错，都是我，对不起，母亲！”身体双眼无神地喃喃道。
在乡亲们的帮助下，身体将母亲安葬在她自杀的那条小河边。
李却愁默默地听着，他此刻心神也是一团糟，他一想到之前还觉得严氏可怜，现在就想狠狠抽自己一下。
身体突然看起身，凝视着那不深却断送母亲生命的小河，夜幕的笼罩下河面宛如一张深渊巨口，似乎要吞噬一切。
“母亲，我来陪你了。”
身体自言自语道，然后便慢慢往小河里走去。
知晓一切的李却愁心中更是难受无比，为什么瓜娃子母子什么错都没有，最后却落得如此下场，而严氏却只是被乡亲们揭穿数落了一番？
突然李却愁似乎明白了地狱的意义所在。
……
“大人，你醒了。”
李却愁慢慢睁开眼睛，只见红脸老鬼和瓜娃子正看着他。
李却愁轻轻点头，然后看向瓜娃子，突然朝他弯下腰：“对不起。”
“大人，还觉得这个女人可怜吗？”瓜娃子散去一身黑气，脸上却是那么的悲伤。
“可怜。”
李却愁给出了一个令人意外的答案，不敢紧接着他又说道：“但是更加可恨，如此毒蝎舌妇，受此拔舌之刑我无话可说。”
红脸老鬼笑了笑：“看来大人终于想通了。”
“是啊，原来一直以来都是我想错了。我一直怀以人道的角度去想他，但殊不知自己已经身处冥界，人道有人道的人情，鬼道依旧有鬼道的法则。”李却愁摇摇头。面带怅然。
“善有善报，恶有恶报，便是地狱存在的意义。”
听李却愁说完，红衣老鬼弯腰一鞠：“恭喜大人，第一关通过了。”
红衣老鬼话刚说完，李却愁便感觉一阵眩晕，接着便出现在一个新的地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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