以为慕昕让小鲛人填饱了肚子，所以小鲛人对慕昕也没有什么防备之心。
“我们那里的鲛人经常吃不饱饭。”
慕昕“啊”了一下，她想了想，从灵袋里找了半天，找到了之前自己随便丢在里面的小灵袋，然后把自己所有的食物都装了进去，塞给了小鲛人。
“这里面全都是吃的，都送给你。”
慕昕说：“我不是鲛人，只是路过这里很快就会离开了，也帮不上你什么忙，只能送些吃的给你。”
小鲛人打开灵袋看了一眼，眼里绽放出了光芒，“谢谢姐姐！姐姐你真是个好人，我以后一定会报答你的！”
他把灵袋藏进了衣服里，“姐姐为我做的这些就够了。”
慕昕笑，她觉得小鲛人特别可爱，“那祝你好运。”
小鲛人想了想，突然开始掉眼泪，泪珠在半空变成珍珠滑落，他把一捧珍珠收集起来，“姐姐，这些珍珠对我们来说用处不大，都送给你啦。”
说完小鲛人就跑走了。
没过一会儿，扶灵和鲛王就从祠堂走了出来。
鲛王的脸色看起来并不好看，扶灵拉过慕昕的手，就此告别。
到了一叶扁舟上，鲛珠浮现在扶灵的手上。
散发着盈盈光辉的蓝色鲛珠看起来美轮美奂，扶灵将它含在口中，然后渡进了慕昕的嘴里。
因为有扶灵的灵力温养，所以鲛珠的力量并没有在慕昕的体内过多冲撞，很温顺地就驻扎在了她的丹田之内。
慕昕把遇到小鲛人的事讲给扶灵听。
“这世间妖魔鬼怪人神灵种族众多，多的是相互之间跨越种族之分结为伴侣的，怎么到了鲛人这里，这么排斥半鲛人？”
扶灵：“东海不喜外族由来以及，因为遭遇过背叛，所以心结没有那么容易打开。”
“总归不是所有鲛人都惨遭背叛吧。”慕昕噘嘴，“那肯定是对鲛人影响很深的某个鲛王被背叛了，所以带着他们的族人一起仇视外族。”
“可是那些和外族真心相恋的鲛人又有什么错，他们的后代又有什么错。”
慕昕仰躺在一叶扁舟上，有些唏嘘。
扶灵躺在她的身侧，“我们昕昕长大了，都会思考这些事情了。”
他们身在天空也在仰望天空，“昕昕，如果有一天，让你在自身和所有人之间做选择，你会怎么选？”
慕昕“嗯？”了一声，她认真地想了下，“好难说啊。”
“不过我知道如果是父尊母后他们，已经会舍弃自身救天下所有人的。”
“他们一定会觉得，这是自己的责任，毕竟很多人都会觉得，用一个人的牺牲换来所有人的生命，是很值得的事情吧。”
“可是对我来说，父尊和母后的牺牲却会是痛彻心扉，无法和解的。”
慕昕说：“我也可以牺牲，可我会心疼那个在乎我失去我的人。”
“与其说……是在自身和天下人之间做选择，还不如说，是在爱的人和天下人之间做选择。”
“扶灵哥哥，如果是你，我会永远选你，你会不会觉得我会很自私？”
扶灵没想到，慕昕是这么看待问题的。
他的声音有些颤抖，“如果，我没有选你呢？”
这话似乎有些残忍，不该在爱人之间如此清晰的挑明。
可对慕昕来说，这是一个问题，她也很认真的想了，“你不选我，那一定是有迫不得已的理由吧。”
“我可能不会那么轻易地就原谅你，但我也会做出我自己的选择。”
扶灵轻轻地问：“是什么？”
慕昕转过身来，“我不告诉你。”
她闭上了眼睛，“总之，如果你已经做出了你的选择，那就无权再干涉我做出怎样的选择，这样才公平，对不对？”
没有回答，两个人的话题到此为止。
慕昕很快就窝在扶灵的怀里睡着了。
对她来说，再难的事情只是多花费些脑子想一想而已，假设的事情，在没发生的那一刻永远都没有办法剥夺她现下的快乐。
扶灵有那么一丝的释然，也有了自己的决断。
浅斐说，他们所有人都逃不开宿命的安排。或许吧，可在被宿命追上之前，他也想努力的跑一跑，用尽全力地，跑得更快一些。
*
四海八荒生灵众多，慕昕以前也只是在书里看过，或者听小鲤儿给她讲从各处听来的故事和见闻，如今却是有机会能够亲眼见一见了。
对于他们漫长的生面来说，时光看似弹指一挥间。
慕昕都有些记不得自己和扶灵在这片大陆上到底游历了多久，但她知道，他们来到了最后一处还未到达过的地方。
慕昕看着周围的环境，“都说魔族喜暗，果然不假，进入魔族地界已经三天了，都没见到太阳。”
魔族有很多在别处都见不到的稀罕物，或许是和他们的生存习性有关。
慕昕看着眼前这碗黑漆漆的水，所有人都会不自觉地美好的事务吸引，所以魔族的怪异在大众的眼光里，似乎没有办法算在美好的那一层面里，自然要带上些偏见。
慕昕觉得，光是她想得够开，对面前这个看起来恶心闻起来也很不好的水也没有办法说一声喜欢。
她再次看向售卖的老板，“这个水真的是你们这里最好喝的水？”
对方点头，非常肯定，“那当然了，保证好喝！”
也许是老板太过自信和肯定的语气，这时一个同样和慕昕一样的外来人，看起来好像是什么妖怪，他排在慕昕的后面，听到这话跟慕昕商量了之后迫不及待地买了一碗。
他当着慕昕的面闷了一大口，然后尽数吐了出来，“呸呸呸！！怎会如此之苦！老板你这个骗子！给我退钱！”
“嘿！”没想到老板比他还要理直气壮，“你们这些外来人真的很有意思，这明明就是我们这里最好喝的水，偏偏你们个个尝过一个就要讹人。”
“不喜欢就不要喝好了，你也不看看后面队伍排得多长，我告诉你，我可是整个魔界做这魔水最好喝的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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