果然，萧镜辞目光很认真的看着她，一字一句地说：“柳栀，你愿不愿意再给我一次机会，现在回想起来，确实当初是我太矫情，我知道现在说这个可能晚了点，可我是真的希望你能再给我一次机会。”
说到后面的时候，萧镜辞已经快要语无伦次了。
明明他面对商业上这多人都能侃侃而谈，怎么跟柳栀说话的时候一句话都要憋个半天，提前准备好的台词瞬间就忘得一干二净了。
“万一我跟萧无渊在一起了呢？”柳栀抬眸看着他，目光有些复杂。
“他要是足够爱你的话，就不会让你去参加那次酒会，不是吗？”
萧镜辞说的很一阵见血，柳栀沉默下来，空气里只能听得到她扑通扑通的心跳声。
明明才说过自己成熟镇定的，怎么萧镜辞不过三言两语就能让她的心跳加速。
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，柳栀戳着碗里的米饭，心口泛起几分酸涩。
人都是要尊严的，如果他三言两语就能让自己心甘情愿的跟着他走的话，是不是显得也太过廉价了。
还好中间停顿的时间没有太长，萧镜辞只是表情从满怀希望变得有几分落寞，随后又牵起嘴角。
“你不用着急回答我。”他说，“柳栀，我喜欢你，当初是我太蠢了。我以为你们足够的相爱，可是他连基本的安全都保护不了你，那我就不会轻易放手了。”
柳栀考虑的当然不仅仅是自己有没有面子的问题，还有萧无渊无时无刻的不再提醒自己的那句话。
她完全没有对萧无渊说过的话没有半点怀疑，同时也相信他真的有这个本事。
他的目光逐渐变得柔和：“所以我想带你过来见见我妈妈，她时间可能不多了，我想满足她最后一个愿望。”
说完，他试探性的抬眸看了一眼柳栀：“当然你也可以拒绝……这是你的自由。”
声音越来越小，柳栀暗暗的想，萧镜辞居然有一天也会把没有把握的事情说出口，真是难得。
“好啊。”柳栀一瞬间就同意了，没有任何的顾虑，说的很轻松。
萧镜辞微微一愣，看着她的目光有些复杂。
“你别误会。”柳栀觉得自己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，“我就是觉得，咱们从前毕竟在一起过，要是你妈妈都不知道我的存在，那我岂不是很亏？”
萧镜辞眼底的惊喜暴露的一览无遗，可能事情比他来得简单，他有些措不及防？
“你……”
柳栀打断他：“不过我可说好了，只答应你这一件事，就当是你今天早上救了我谢谢你啦。”
说到这个，萧镜辞眼里泛出一秒的尴尬，随后又浮现出一层笑意，点了点头。
柳栀明明是在给他台阶下，既然答应去见他妈妈，说明她还没有对他彻底失望，那是不是说明自己还有机会？
他并没有让柳栀直接做出重新给他一次机会的决定，吃过饭后很这件事也没有再提过。
两人一路上一就没怎么说话，他们出来吃饭已经一个多小时了，该聊的应该也聊完了。
医院楼下停了一排排警车，像是刚刚到达目的地，尖锐的鸣笛声响彻在医院的前院里。
柳栀只是随意的瞄了一眼，她想，医院里出现警车这种事，应该还挺常见的吧。
按电梯上了三层，一进走廊就感觉嘈嘈杂杂的，放眼望去就是裴夫人的病房门口围满了人。
柳栀心里一个激灵，和萧镜辞对视了一眼，后者显然也是猛地脸色煞白。
急匆匆的冲入人群中，病房已经被围起来了。
两名警察拦住准备闯进去的萧镜辞：“请问你和这位患者是什么关系？”
不祥的预感已经愈来愈强烈，柳栀站到萧镜辞的身后，缓缓停下脚步。
萧镜辞沉声道：“里面躺着的是我妈。”
两名警察面面相觑，用很专业的口吻回答道：“很抱歉，这位家属，您的母亲遭到了恶意袭击，她……”
警察没忍心继续说下去，看着萧镜辞呆滞的目光沉默下来。
“她怎么样？”萧镜辞哑声问。
“抱歉，我们发现的太晚了。”警察叹了口气说。
面前的年轻人垂着脑袋，额前的碎发遮住眼睛，双手攥拳，整个人都在发抖。
他们已经准备好接受面前这个年轻人的失控了。
这种场面他们见的很多，一般被害人的家属听到这个消息之后，要么就是歇斯底里的哭喊，有的甚至当场晕过去，严重的可能还会比他们当成泄愤的工具，抓着他们的领子大吼着质问。
刚开始他们遇到这种事情可能还会同情，后来见得多了也就麻木了，就像是医生看惯了生死一样。
“她是怎么死的？”
比起普通的家属来说，这样的话说出来有些过于残忍，他们也没想到这个年轻人会说出这样的话来。
一名警察沉声道：“是一把长刀，一直隐藏在他袖子里，要是不仔细看，没有人会发现。凶手下手极狠，直接插进心脏，不偏不倚，您的母亲已经没有了抢救的机会……当场毙命。”
柳栀身上泛起了一层鸡皮疙瘩，是那种含着冰碴子的冷意围绕在她的四周。
萧镜辞的父亲亲手杀了他的母亲，还是他亲自送凶手进的病房。
柳栀心脏猛地往下沉，她知道，现在的萧镜辞已经在崩溃边缘了，只是出于习惯在强装镇定而已。
萧镜辞的神智就已经被麻木冲击，根本控制不住一片空白的大脑。
双手死死攥紧拳头，柳栀都能看得到萧镜辞额头泛起的青筋，他嘴角翻起一丝苦涩，声音很沉。
“那个人在哪？！”
好一个萧国策，怪不得宁愿冒着坐牢的风险也要用柳栀来威胁他，怪不得他最近好几天都这么老实，原来一直都在盘算着这种事！
两名警察对视一眼，问道：“他是你什么人？看样子，你们关系应该也不简单。”
“他是我爸。”
此言一出，当场看热闹的人一阵唏嘘。
现场的人并不多，其实警察刚才已经驱逐了一部分了，就是有些人好奇心强，还是忍不住过来瞧瞧。
“他伤害了您的母亲之后，也在病床前出了事。”
另一个警察补充道：“据我们所观察，他是自杀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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